先出一篇吧,不加删减地先都记下来。

不知何时,火车票预售期竟改成了三十天,后知后觉,完全错过了抢票时间,邹城、大同、平遥都不能成行。最后,因衡水湖湿地和武强年画而选择了衡水,因响堂山石窟而选择了邯郸,最哭笑不得的是,衡水湖湿地和响堂山石窟却都未能得见。

衡水印象

火车晚点,硬卧改硬座,合肥的车,经过清河城后将变为硬卧。一排坐4个人,很神奇的经历。(然而只是个开头)
看综艺,新一集非正式会谈,看电影《香料共和国》,想象中的希腊更美,看地图的人不会回家。
下车,老式车站,满眼衡水老白干,站前广场施工中。
小贩叫卖街边快餐:5块钱两碗,可口美味,经济实惠
马不停蹄找去武强的汽车,不能提前买票。
发现衡水南站与衡水北站只隔一条街。
上了辆公交,10分钟也不见人检票。
走着去鼻烟壶内画纪念馆,看不出的门脸,但展厅还算有料,不少收集来的鼻烟壶,别具一格。
又搭车去宝云寺。
同一辆车上的大妈,在一家私立中学(汇龙中学)附近下车。
又走了一段路,一座极破的寺院。1-2月是旺季,门票25元,其他月份淡季,门票15元。
应有尽有的寺院,西方三圣、大雄宝殿、药师殿、财神、孔圣人、月老、送子观音,拜了就有效。
有人给财神爷和孔圣人献锦旗。
应该磕几个头,不知道,有人说磕九个,那么就磕满九个。
妈妈带着三个娃,一个一个磕过去,烧上香,许愿池也不能放过。
公交回火车站,广播里放着旋律不错但歌词难以忍受的歌曲,路况播报,提示明日各大中学返校高峰时段,建议择时避让。
中学返校时间上了交通广播,不知是不是个例。
市中心的商场(报站提示冠名,几个小时间就已经听了无数次),门口是电动车的海洋。
没吃过德克士,竟然很想试一试。
店铺的招牌上,写着招保安,400块管吃住,地点在北京。
买票,上面写着小范,一脸懵逼,原来是武强下的一个镇子(客运站所在)。
等车,对面夫妻带着孩子,一个渔网,一个小桶,桶里3条鱼,估计是从衡水湖捞出来的。
渔网和小桶,是常常见到的景象(在呼和浩特也遇见)
车上,椅背广告上有小吃培训,都是在北京街边巷内最常见到的小吃。

武强印象

下车就是宾馆,一家省内的连锁,武强的第一家店,家庭套房才300多一点,前面有人在办理金卡,还有人在问店员有山有水的加湿器是哪里买的。
惊叹房间的环境竟然很不错。
因为是取消了艺龙的预订,一直有人在提醒我,如果艺龙打电话,一定要说是自己的行程变更,不想订了。
出去觅食,走了太远也没找到一家饭馆,最后吃了一家快餐店了事。
两瓶娃哈哈。走回住处。
查了邯郸的车次,居然可以在畅途网直接购票。
查了响堂山,已经不对外开放了,在建旅游区,2017年10月才能开放,搜了微博,有人说可以联系管理人员进去,有人说要绕到后面爬山上去,有人说里面已经上锁不开放了,只能看到一部分。只感觉还是没缘分得见了,于是改变计划去广府古城看看。

早起,博物馆9点开门,第一批观众。
慢慢看。
门神可爱,俩人各都拍了照片。
进门是个万花筒,四周有十二生肖,兔子格外萌。
说起与武强年画的缘分,已经是2010年了,是一份格外好看的日历,但却是个格外陌生的名字。
虽说没什么特别的,武强年画只是因为用了木雕和套色技术,因而颜色鲜艳,产量也高。
但它记录了整个历史进程,以及民间对时代的看法。
工艺没有责任,但艺术家有责任,就像出版社没有责任,只是负责出版,但作者有责任,他的所作所为注定了时代是否被完好地记录。
有人讲,藏书,不能有取舍,要全都拿来,全都留下,各种材质、各种式样不一而足,才能把时代、时间的样貌,社会的本来面目留存下来。才好让后人研究。
武强水患不断,仅靠农业不够,家家户户都以画补农。
地理位置优越,在各年画产地之间,也有承接、集散的作用。
又有山西的商人,做木雕的家族来此,于是就发展起来。
小小讲解员,第一个上场的,讲解词一字不错一字不落,俨然一个大人。
因为看得慢,后面再赶上来的小小讲解员,在没人的展馆里,只是争着讲解自己会背的画。
学霸与学渣,果然还是学渣更有趣些。
一幅画上可以随意安插人物,只要有一条线索能够连起来便可,世间万物都可以取来入画,没有限制。
一幅画里藏着无尽的故事,或许奶奶们只要从画上拾个线索,就能讲出一夜的故事。
讽刺画里,猴戏和脑袋长尖,真是看不腻,极大的趣味。
现代,总是与效率结合在一起,要求即时、即刻的快感,不能更快了,就拆分出不同功能,再做到“极致”,总之不能停下脚步。
而古典,则往往是趣味和兴味的代名词,古典乐可听百遍,古典画可看千遍,延迟享受,让时间自然流淌。

回住处,满街的 oppo vivo 都支起了彩虹门和吉祥物,满满一条街简直没有其他的东西。
这就是县城里的景观社会吧。看得多了,就被它占据了整个世界。
还有就是电信套餐廉价得发指。
25元,5800M流量+150分钟通话。怪不得大家都喜欢用视频聊天,而不是电话了。
抓钱机,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营销、拉流量的方法。
刚走了一辆去衡水的车,赶忙回去收拾,赶去下一班车。

买了票上车,准时发车。
上车时看到司机旁的位置上有一袋子西红柿和黄瓜。
这是一个后面才补全了的故事。
发车后,一个大妈上车,跟司机聊天。
司机开得慢极了,像在坐牛车。在县城绕了一圈,接人,但几乎没人上车。(想起在西西里,也是这样)
司机去北京看病,得了脉管炎,不让吃肉不让吃饭,所有的淀粉和油都不能吃。
于是每天吃西红柿和黄瓜。(这西红柿和黄瓜真香…… 司机一吃起来,就飘出来香味)
已经吃了一个月了。一点荤腥没有,很痛苦,但跟病情加重要截肢比起来,还是可以承受的。
大妈下车,有上来一位大姐。小巴开了门,她才从地上坐起来,上车。
熟练地坐在售票员的位置上,聊天。车仍然慢慢地开,街边有人就按两下喇叭,没人上车。
上来一个衡水二中的学生。
上来两个要倒车的小伙子。
在路边停车,大姐猛喊“包子!包子!”,突然有人冒头,大姐要了五个,姑娘跑着送过来,姑娘腿脚不利索
前面突然堵车,运货的卡车堆积在国道上。来武强的时候就看到有很多卡车,但看不清车牌。
这次看清了,大多是河北和山西的火车,北京牌照的都是中通快递的货车,零零散散还有山东、宁夏的车牌。
警车开路。
溜着边,开了十几分钟,终于畅通了。
一路开回衡水火车站,买票,上了去邯郸的车。

要去冀州再接客,于是经过了衡水湖,果然是个大湖,然而不知道该怎样玩。
衡水湖湿地周边,都在为河北省园博会大兴土木。7月完工,中国速度。
车经过巨鹿,经过邢台,经过黄粱梦吕仙祠。

邯郸印象

有种回到了家乡 抚顺 的感觉。
有煤矿的城市。脏脏的,旧旧的。路蛮宽敞。
路上见到的姑娘们还都蛮漂亮(我猜是因为外来人口多而有混血)
这家汉庭打了大折扣,房间异味有点大。
出去觅食,一直向北,因为查到一家奶茶店有血糯米奶茶,于是带媳妇去吃。
然后就到了学步桥广场。往南一段,是夜市一样的区域,人头攒动。
吃了一碗开封的扁粉菜,味道不错。(实际是安阳最受欢迎的当地小吃)
走回住处,一大片工地正在起高楼,一个建好的清真寺好像没什么人气,对面的底商正在放电影《长城》
是一家来自宁夏的滩羊馆。
买了两个香瓜回住处。
有点疲乏,洗澡后,坐在床上看电影,《修女也疯狂》。竟然已经快忘了剧情了,但还是能笑出来。

又早起,直奔广府古城,空着肚子,想去那边再找吃的。
结果失望了。
路上看到衡水一中邯郸分校的招生广告。
城周围的湿地很不错,城也不赖。
起了风,衬衫给媳妇穿着,凉凉的,格外精神。
看到一家只卖驴肉香肠的店,进去看,买了半根。
聊起来,说是很多家饭馆都从它家进货。于是又问哪家比较好吃,回复说:以前没开发的时候,来这里玩能把你饿死。
都是后来才开发出来的吃食。没什么好吃的。
于是彻底失望。
去西门的瓮城转了一圈。
遇见一个城隍庙,一个天主堂,一个基督教堂。城隍庙的吉吉灵神搜不到来历,或许是拜拜就能显灵了。
城隍庙以前是个很大的道观,毁了之后重建,现在里有十个县各自的上香处,有很多警示人生的标语,都是百姓容易犯的错误吧。
广平府,大名府,顺德府,古河北省的行政区?
城隍庙大殿不大,神仙们挺挤,殿里住了人,在做供奉用的纸钱和元宝。
门口有放映公益电影的公告牌,旁边贴着一个道观的广告,本月二十八日迎请先天老爷圣像坐落观中。
西边的瓮城很破败,似乎是粗粗地盖了了事。
上城墙要20元,有大妈把手。不想花钱,在城墙下面走了1/4圈。
一路看到关公的小庙,观音的小庙,一路都是用水泥新铺的路,灌了水泥后就无人打理了。看到一个像庙的建筑,转过去发现是咽喉庙,应该是拜拜就治病的意思。
城的正北方向是没有门的,但有个天王庙,可惜关着不让进入。
走回府前街。已是了无兴味了。
但说是太极拳的一个发源地,于是路经武禹襄旧居的时候,还是付钱进去看了看。所谓武式太极。
里面的摆件和藏品有点意思。还有一些历史和要诀刻了木板挂在墙上。看起来就像太极的玄要。
院里两棵石榴树,一甜一酸,有点太极的意味。看来,树毕竟要比人和所谓世家长久些。
深院的屋子里,是多幅祝寿的字画,当是老人、主人的居所。
太极十三势:長拳者,如長江大海,滔滔不絕。十三勢者,掤、履、擠、按,採、列、肘、靠,此八卦也。進、退、顧、盼、定,此五行也。合而言之曰十三勢者。掤履擠按,即坎離震兌,四方也。 採挒肘靠,即乾坤艮巽,四斜角也。進退顧盼定,即火水木金土。
出,至东门,回返。
这时已经到处都是人了,东门外有游乐场,家长们带着孩子来玩,很脏很乱,吵吵嚷嚷。
排队上车返城,看到广府古城的宣传标语“夏国皇城”,城里看到的历史是,农民起义军在此称国的“大夏国”。
邯郸的公交车里都有装饰,各不相同,有的挂满各色水果,有的则是花花草草。
返城的车很快,下车去找吃的,发现此前查的二毛烧鸡、一篓油水饺都已关门大吉。
打个出租去昨晚经过的那家宁夏的滩羊馆,女司机说自己是回民,最终却带错了地方(我竟没想起来清真寺这个座标),又走了一段路。这是第三次走过这条被运输工程原料的卡车压烂的小路。(陵西北大街)
滩羊馆叫老毛手抓,问了下是宁夏政府支持的项目,想起在阳朔遇到的冰泉豆浆,广西梧州政府支持的项目。滩羊,很好吃,不膻,油很足,蘸料是蒜泥加陈醋做的。服务员都是当地出来的。然而白天的生意似乎不太好,昨晚来吃大排档的人倒是很多。附近只有一个建筑工地,来时路上遇到的,都是在路边摊上填饱充饥的工人师傅。(天下第一抓:银川百年老店“老毛”手抓肉)
吃完回住处退房。路上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标志。挂贴在路边民居的门上(一个很老的居住去,平房,经过时有臭味出来)(回去查了之后,印证了自己的感觉,是天主教耶稣会LOGO的变形)
之前在微博上看到有人说,邯郸贫富差距大,基本是以丛台公园作为分界线,越往西边越穷,越往东边越富。但在丛台公园和赵苑公园里,大家还是能和谐共处的。去广府古城路上也能看出来,越向东,楼越高大、气派,新的小区越多,高铁站“邯郸东站”也是在城东(铁路真的是能改变地缘和本地格局的大变量,在很多到过的地方都能体现出来)
买了些好利来面包,有个新款的,在北京都没见过。
收拾东西,去邯郸博物馆,路经丛台广场,一个雕像,随手搜了,是赵武灵王,事迹不知(又成了一个记忆锚点)。
博物馆换展进行式,主打的赵文化和磁山文化都不能观看,二楼有个邺城石刻的讲座,坐下来听完,消磨到一些时间。
只剩下磁山窑和钱币展可看,粗粗略过。
由于磁州窑主要做民间的日用品,产量大,开窑也多,很多地方的窑洞都算磁州系。有一张地图,把磁州系的窑都标注了出来,棕色的灯不停闪烁,中间还有一些不闪灯的窑,仔细一看都是官窑。这磁州窑的瓷器,在故宫里,国家博物馆里都是很少见的,或者都被官窑抢去注意力的。
邯郸的行程也结束了,对面是丛台公园,进去坐一会儿,5月1日,人满为患。像极了早上的天坛,跳舞、唱戏、戏法、打陀螺,市民生活的毛细血管。
在一个人不太多的角落里坐下歇息,停了几段不知名的戏。下午四点多,阳光正好。
意识开始模糊前,赶忙又出发了,去火车站,第五次经过陵西北大街,车颠簸不停地通过。
邯郸火车站,二楼南区是去往北京方向火车专用的候车室。上一车次晚点,我们后一个班次先行检票。
K7726,终点秦皇岛,中间8站。我们的座位不挨着,于是跟他人换位子,每停一站都要说一遍。
邯郸始发时,对面坐了一家三口,一个老妈,带两个孩子,姐弟俩,上了一堆手机壳和手机膜,饭盒里装了三只小龙虾,弟弟拿出来玩。从邯郸到邢台的50分钟,老妈几乎一直在打电话,其间瞥到他的手机屏幕,底端只有两个应用:电话和短信。
终究是看不懂很多人的生活,却有无尽的好奇。这时想起的,是在武强看到的电信套餐,25元就有5800M流量和150分钟通话时长,我觉得这是一种生活方式的表征,肆无忌惮打电话的人,或肆无忌惮用视频聊起天的人。谈恋爱时流行的亲情号,短信无限发,也曾让我俩肆无忌惮。
看了两部电影《凯撒必须死》、《火山边缘之恋》,都不错。
之后困倦了一会儿。火车路过一站又一站,窗外被黑色填满,车离北京越来越近,车厢里的人越来越多,却越来越安静。

尾声

出北京西站,打不到车。
一辆车停下,看着是出租车的样子,说打表走。
到了家,119元,车上没有出租车的司机信息,心里也暗暗觉得有问题,但还是付了钱。
结果一夜都没睡好。
后来,用假发票上的车牌号,找到了出租车公司,打电话过去,和热线的大叔聊了会儿。知道了一些信息,比如北京出租车一定是「京B」,比如出租车发票上的单位、电话、车号、证号等信息都是提前打印好的,但也有人伪造。
人身安全没事,就算了吧。

河北印象

十足的朴实,十足的纯朴。
曾经古城遍布,文物遍布,现在只见一片荒芜,没有阻隔的平原,只能被文革的洪水洗劫一空。
马未都在嘟嘟讲,很多文物都是从河北挖出的,但这些文物都曾埋藏在佛塔下面。佛塔哪去了?
虽说是慌乱间定下的行程,但毕竟肉身曾到了这片土地,便定会铭记一生了,每一片土地都有蕴藏着不同的能量,人是这片土地上的作物,无论他们到哪里,那能量,就是辨别他们的符号。


CHANGLO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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