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以写出很多,却渐渐不愿写了。段落被压成句子,句子被压成短语,短语被压成字词,最后被硬生生逼成了一个蹩脚自封的“诗人”。

当然,谁也不是天生的诗人,无非被冠了名字,或不得不自称,以便别人能快速定位这具漂泊世间的肉壳。

看《窝头会馆》,何冰饰演的苑国钟说(这会馆、这胡同、这国家)“烂透了”,他似乎已丧失了继续行进下去的决心,年轻人追逐着反叛的事(永远如此),成年人们感叹、惋惜、后悔,然后埋头做事不敢反抗或言语,老人们一边看着所有人的笑话,一边试图解开最后几个困扰自己的谜题。

我总觉得,这是空间的问题。

乡村化,城镇化,都市化,要求越来越大的空间,越来越多的人。这种属性的空间是生态和服务的载体,不能形成一种新的有机生态,新事物就不会在那里生根发芽。

对北京的某种喜爱,不如说是对那个曾一度保持畸形的北京的痴迷,那是一个还不能称为大脑的北京,一个一度不知自己是谁的北京。它足够魔幻,足够无知,足够贫乏,于是,它足够有趣。

会听到朋友说,喜欢北京,因为它能容纳一切、隐藏一切,因为它足够大。在(十年)以前或许没错,而现在,它在不断整理自己的同时也矮化了自己,生命力不断消失,很多无情的事情发生,太多视野可及、耳际可闻的不平等、不均衡,抗拒创意与新意,贪婪的嘴脸层出不穷,莫名的怒气和怨言。而居于其间的人们,也在不断矮化自己,配合这城市的节奏。

你看,这城市几乎不产生英雄或伟人,明星耀眼却如草芥。

清楚、逻辑,就是这样,毫无吸引力。

对空间有要求的人,面对不断逼仄、内敛化的都市,总是要转身四散而去的,去向更宽阔、开放的空间。寻找另一种开始。

这又涉及倒“魄力”,总要有些刺激,让人起身,总要有个理由,让人不再留恋。

还好,还有可供逃离的地方。

欲求的空间,是有一套生存之法的地方,是有改造空间的地方,是拥有绚烂市井的地方,是容许中小体量实体存在的地方。

祝自己爱上这一场逃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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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191022 Arlmy 创建
  • 191023 Arlmy 完稿